“元元恋爱了，我的青春结束了……”
“妈你的青春早就结束了。”
追问完事情的整个经过，妈妈一副含泪仰望的样子感叹道，然后被薛望舒无情吐槽。
薛望舒的妈妈姓唐。唐小姐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，招招手，表示大家快坐下吃饭。
唐小姐的手艺虽然很好，不过大多数都是和薛先生学的。因此有外人来做客一般都是薛先生下厨，自己做的饭不常被别人吃到，因此有些紧张。不过在三人都表示很好吃之后，就放下心来了。
“夜夜最近和望舒进展怎么样？之前平安夜也一起出去了吧？望舒她完全不跟我说呢~”
“啊、阿姨这个，我们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关系。”
“夜夜你和望舒一起骗我，不乖！”
“我说的是真的……”
秦夜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，于是闷头干饭。
一旁的柳元元看见吃瘪的秦夜，笑得幸灾乐祸。
唐小姐给薛望舒递了一个嘲讽的眼神，薛望舒知道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——我有老公你没有。
薛望舒已经习惯了这样小孩子气的母亲，从容地选择无视，并给秦夜盛了碗汤。
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~”
秦夜接过递来的汤碗，说了声谢谢，薛望舒则是回以温柔的微笑。
“啊、阿姨你看他们两个，平常就这么秀我！”
“简直就像新婚夫妇呢~”
“才不是！”“才没有！”
两人默契无比异口同声的否定，让唐小姐兴致更高了。
在不断被调戏的状态下吃完晚饭，秦夜既觉得这饭真香，又感到些许苦涩。
回到楼上，秦夜念念叨叨。
“这是说不清了啊……”
“我倒是觉得，如果别人都这么误会的话，也不错？”
“别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啊。”
“如果你能误会的话，那也挺好的。”
“我没误会。”
“那太可惜了。”
——咳咳。
秦夜把脸别过去，不去看她。她就嘻嘻笑着双手搭上他的肩膀，将他僵硬的部分舒缓下来。
“感觉，一直以来都受你照顾了。”
“因为我是姐姐嘛，多多依靠姐姐的话，姐姐会高兴哦？”
“不能总是给你添麻烦啦。”
——咳咳。
多次强调之后，薛望舒总算注意到了一旁的柳元元。
“元元怎么了？嗓子不舒服？”
“不是我的问题啊！是你们两个的问题！为什么你们能随时随地进入二人世界啊？！”
“总觉得——很抱歉。”
“抱歉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柳元元看着这两个鬼，又想到自己的恋情还在萌芽阶段。
柳元元她，酸疯了。
柠檬树上柠檬果，柠檬树下只有我。
……
“需要复习的东西很快就结束了呢。”
“因为柳元元是小学霸嘛。”
“我可不想被两个真大佬这么说。”
晚上大约十点左右，三人意想不到的早早结束了复习。因为本来计划到十一点，所以时间一下子就空了出来。
“做些什么好呢？”
薛望舒打开阳台的门，走出房间。
在吹惯了冬日的冷风之后，今天的温度竟让秦夜觉得有些暖和。
“今天不太冷呢。”
“嗯，毕竟刚下完雪。”
坐在屋里的两人感受着吹进来的风，有些凉爽。
“不如……我们三个出去走走吧？都在屋子里学了一晚上了。”
“啊我就算了，我想看阿姨的存稿，嘻嘻嘻，未发布的存稿~”
“那秦夜？”
“嗯——我陪你，走吧。”
秦夜站起身，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拿的东西，大衣都在楼下。
“一路顺风~”
“好。”
“拜拜~”
柳元元目送着二人出门，看着两个人的样子，柳元元酸的孤独。
不过她并不责怪自己的朋友，她为薛望舒的恋情能够顺利感到高兴，不过，也该允许自己内心有些感伤。
“抱歉啊，我将我的思绪强加在你身上……”
柳元元对着自己只见过一面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，说着他不会听到的话。
……
秦夜和薛望舒走在居民区的小路上，十点多其实很多人家都关掉了灯。不过雪将城市的光反射到天上，让夜色看起来特别明亮。
“空气真好呢~”
“是啊。”
薛望舒有些贪婪的享受着新鲜的空气，吸入的空气不会使呼吸道感到刺痛。这夜色雪景，令人心旷神怡。
居民区的小径没什么人走过，脚踩下去的还是蓬松的雪。那咯吱咯吱的声音，代表着走过的一步一步。
秦夜戴了薛望舒送给他的编织围巾。暖暖的，很贴心。
“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呢，再过半年就要毕业了。”
“是啊，到时候朋友们就各奔东西了吧。”
“秦夜，”
“怎么了？“
“我们——也会各奔东西吗？”
夜色寂静，整片天空下，就只有两人说的话，以及那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。
“……我们也可能各奔东西，但——”
“我不想！”
“——我不想……”
两人相视一楞，随后如同步般低下头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
“我不想跟你分开啊。”
薛望舒小声说着，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我也不想——薛望舒，”
“嗯？”
秦夜停顿，似乎做出什么决定。
“我们去同一所学校吧！你愿意和我一起吗？”
“……我愿意。”
薛望舒长舒一口气，说出了她的答案。
而紧接着，两人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羞耻，干脆就又沉默了。
今夜两人走过的证明，或许就是这雪地上两个人的脚印。
这脚印像两条斜率很相近的直线——这两条直线正在互相靠近。而相交之后，却不会分离。
不过它们接近的速度实在太慢了。它们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相交，但不是今天。
两人走到一盏路灯下，薛望舒突然转过身。
“我们回去吧？”
灯光照在她身上形成一个最小的影子，秦夜觉得，她像是舞台上的女主角。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新雪初霁，满月当空。
下面平铺着皓影，上面流转着亮银。
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，
月色与雪色之间，你是第三种绝色。
——
本章标题选自皇甫访《仲冬对月数宴答子约》
冬暖因恒霁，宵游及望舒。
弓形云际引，桂魄露中疏。
栖恋鹪鹩后，恩深蟋蟀余。
清光能几度，再满岁将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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